【刀剣乱舞】「药婶」雨月

※刀子写多了,摸个小甜饼治愈一下自己

※现代paro,为诚酱入驻时钟塔疯狂撒花



“六月真的是水无月吗?明明是雨月才对吧。”


我牵着被刚收起来的伞弄湿的裙角,随着人流一起往电车上挤,心里在抱怨这没完没了的雨。


六月是个紫阳花很快乐,人不那么快乐的时节。我左手抓着吊环,右手百无聊赖地开始划动手机屏幕刷起了推特。车窗玻璃被水珠蒙住了,只能看见一路飞掠而过的灯火。


「六月真的是水无月吗?明明是雨月才对吧。」


我——默默地看了眼这条一分钟之前发的推,明明白白地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虽然和这个人有好几个月没聊过天了,但我还是没忍住,在那个可爱的小心心上戳了一下。


大约十秒钟过后,我的Line提示我有未读新消息。


「白石前辈,好久不见。」

来自粟田口药研。


粟田口药研是我大学时的后辈,比我大九个月,但比我低一级。隔壁医学部投票第一名女生最想拥抱的男人。我们在剑道部的活动认识,然后莫名其妙地成了朋友。

他比我大是因为我年纪太小,但即使如此他也依然乖巧恭敬地叫我前辈。


我握着手机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回什么好。我们曾经关系不错,不错到可以一起在天台上吃便当和到居酒屋喝酒喝到终电之前的程度。但自从他去了伦敦念修士,我就很少再主动联系他。


可能我一直试图在他心里永久地留下「天才前辈白石零」这种虚伪的印象,而不想让他见到我大学毕业两年如今沦为社畜的狼狈样子。


我在电车雾蒙蒙的玻璃上描摹了记忆中药研的样子。肌肤像樱花混合新雪,眼睛的颜色在紫水晶和紫玛瑙之间,究竟哪一种更接近并不好说。身躯是大理石的古希腊少年雕像,瘦削而不病弱。那双永远戴着手套的手可以线条流丽地切割小白鼠的身体,也可以在黑白琴键上跳着亲吻雨滴。


他从不取下手套,同学中都在传粟田口药研有严重洁癖,但从没有人当面问过当事人。


除了我。


“白石前辈想知道吗?”一起坐在天台上吃便当的时候,药研挑了挑眉,问我。

“嗯,我确实有些好奇。”我点点头,“但药研君可以不用说的。”

“可以哦。”他趁我不注意,举着红木筷子从我的便当盒里夹走了一块玉子烧。“白石前辈又不是别人。”


什么,那块玉子烧我刚刚才咬过一口——

我脸红了。但我还没来得及说出任何一个字,他就放下筷子,脱下了黑色的丝质手套。


我一直以为,粟田口药研是一个被造物主所钟爱的少年。


但他那双手……我忍住了惊叫,却忍不住眼泪。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吗?”他没想到我会哭,沉稳如他也慌了手脚,赶紧取出口袋里的手帕递给我。我接过来,闷闷地说了声谢谢,擦掉眼泪。朝颜的清淡香气留在我面颊上。我像是有点不舍地还给药研,他已经再次把手套戴好了。


“前辈……不要突然就哭出来啊。”他无奈地看着我。


“对不起,药研君……”


“白石前辈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药研转过头去,眼光落向天边。云层太浓,仿佛群山一般。银色的金属眼镜腿从他柔软的黑发间钻出一点。“是很小的时候留下的,早就已经不疼了。就是伤疤看上去有点恐怖。”他笑了笑,十指无意识地互相摩挲着。


“药研……”


“但这不算什么。我不过是留下了伤痕,但我的一位朋友,已经消失在大火中,永远不会归来了。”


“……”


“我们回去吧,前辈,要下雨了。”他安抚地拍了拍我的头,显得我才像个后辈。


我突然又觉得他虚幻而单薄,风一吹他就要消失了。


果然他就像飞鸟一样,飞去了距离我八小时时差的大洋彼岸。大本钟,伦敦桥,泰晤士河,大英博物馆,教堂的尖顶停泊群鸦。我没有见过,也没法想象。


先装作没看到,过一会再回复也可以吧。我这么想着。

电车到站了,短裙及膝的女高中生们和会社员一起从我身边席卷而去,我好容易拉紧了拉环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这个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粟田口药研的电话。

我下意识地想接,他已经挂了。


「抱歉,白石前辈应该在忙,没有时间接电话吧。」

药研秀致温柔的面容在我面前一晃而过。就像我们的大学时代,青空下他明净的眼睛在望着我那样。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按下了回拨键。

“不好意思。”我小声道着歉从人群中挤出来。


“白石前辈?”

啊,是这个声音。一如往昔,又温柔,又可靠。


“是我。不好意思药研君,刚刚在电车上。”


他的语气顿时就染上了歉疚,“对不起,前辈,打扰到你了很抱歉……”


“没有没有!”我的嘴比我的心反应更快,“药研君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


大概十秒钟的沉默过后。“药研君学业不忙吗?”“白石前辈工作不忙吗?”


隔着八小时的时差,两句一模一样的话在东京和伦敦同时被说出了口。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之前的尴尬和想要逃避的心情一扫而空,就好像我和药研从没有分别过这么久时间。

我在电车站沁着湿气的墙壁上倚靠着站定,又一班电车来了,但我似乎已经不再赶时间回到那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家了。


“东京在下雨呢。”


我以为他在看东京的天气预报。我说,“嗯,接下来一周都有雨。”


“伦敦也下雨了吗?”


“是的。”电话那头的药研沉吟了一下。“但和东京的雨不那么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没有去过伦敦,只知道那是座一年四季被灰色的薄雾笼罩住的美丽城市。


“唔……白石前辈最近有带伞吗?”


“有。”我看了一眼挂在我臂弯里的白色塑料雨伞。


“我在伦敦很少带伞,偶尔淋雨也算一种乐趣。”药研说,“托前辈的福,伦敦现在是晴天。阳光很难得呢。我记得前辈以前很喜欢雨。如果有机会来伦敦的话,你应该会很喜欢。”


“好。”我答应了一声,脑子里闪过我被课长退回的策划案和遥遥无期的年休假。再摸摸包里交掉房租只剩下一半的十万日元,脸上露出苦笑。


如今的白石零已经没那么喜欢雨了,但不可否认雨和少年很相配。我心里这么想。


“药研君……在伦敦,交女朋友了吗?”我记得他大学时代就很招女孩子喜欢。但药研天生礼貌而极有分寸,他对所有人都同等一般温柔,也对所有人都同等一般疏远。而这其中是否包括我,我不知道。


“嗯。交了。”


“……诶?”


“但已经分手了。”他又笑了。


我意识到自己问了不太合适的问题,于是结结巴巴地想安慰他:“别……别难过,会有更好的女孩子。”


“白石前辈不会安慰人还是放弃吧。”


我感到挫败,“有这么明显吗?”


“嗯。”


“毕竟是初恋嘛,初恋就是用来失去的。”


“不,不是初恋哦。”

他轻轻地笑,声音像清泉滚落山涧。


“啊?”我愣了。


他轻咳了一下,换了个话题,“没有很难过。但感慨是有的,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前辈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放下心来,又对他说,“女朋友可以分手,但前辈永远都是前辈。”


“对。前辈永远都是前辈,就算前辈年纪比我小,也是前辈。”


我突然不会说话了,“伦敦美吗?”


“美吗?我不知道。眼镜片经常被雨打湿倒是真的。除此之外就是长着青苔的红砖建筑、总是不干的地面、黄色的双层公共汽车、拿着长柄伞的老绅士、大片的蓝铃花,诸如此类。”


“很美。”我说。天知道我说的是伦敦还是他。我的脸悄悄红了。


“是吗?我觉得还是东京比较美。想和前辈一起再吹吹海风,看看月亮啊。”

他轻轻地说。


我的心脏抽痛了一下。


“我要回家了……药研君。”原来语言是这么难以吐露真心的东西吗。我恨自己,我从未如此怨恨过自己。白石零,你要再一次放跑你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奇迹吗?


“Farewell until we meet again.”

“And I will miss you.”

药研没有挽留我,而是用英语温柔地向我道了别。


我愣了三秒钟,冲上了去反方向的电车。


五站过后,我一路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我看见我们熟悉的大学校门,熟悉的歪脖银杏树下有个瘦削又美丽的少年,就像每次他等我一起去天台吃便当一样,他总是会这么站着等我。


在路灯下,他像个一碰就会融化的雪人。


“粟田口……药研?”


撑着黑色大伞的少年回过头来,怔住了。

我把伞扔了。用最快的速度向他跑过去。


这种天气的好处就在于,伞只需要一把就足够了。


啊,这可能是这没完没了永不结束的雨月里,最大的奇迹吧。


Fin.


P.S.赞美药研!赞美斯芬·古拉雪特!赞美山下诚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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